人禽之辨

按照演化論的說法，人類起源於類人猿，從靈長類動物經過漫長的演化過程，一步一步演化成現代智人。所以人類也是動物。孟子說：「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，庶民去之，君子存之。」他認為人與禽獸的差別其實很微少，就是人的天性具有仁義。 一般人都不知道仁義可貴，往往把它拋棄了；只有君子知道它很重要，所以在心裡保存着。他解釋道：「舜明於庶物，察於人倫，由仁義行，非行仁義也。」（《孟子．離婁下》）他指出：帝舜明瞭世事萬物運行，體察人倫關係之道，這是因為他先天懷有仁義之心，自然在生活中踐行仁義。而不是他後天知道有仁義，所以就去模仿別人行仁義。

人之異於禽獸者，在其有仁義禮智

新儒家學者唐君毅則總結為：「人之異於禽獸者，在其有仁義禮智。」仁即「無私的普遍的惻隱不忍之心」，「義是本於人格尊嚴之自覺」，「而以公平正直之心，對人接物皆為義」，「禮見於自己謙讓與對他人之尊重」，「智見於明辨是與非」。唐認為：「人有仁所以能愛家人，愛國人，愛天下一切人。以至對於禽獸，都欲見其生不忍見其死，對於草木山川，都可有情」， 「人有義，有公平正直之心，人之正義感，可無所不運，而以實現各種平等之社會理想，以維持社會之秩序」，「人有禮，能自己謙讓以尊敬他人。所以能尊敬父母，尊敬師長，尊敬聖賢豪傑」，「人有智能辨是與非，所以能是是非非，善善惡惡，而追求真理，有對自己之過失之反省與懺悔及改過之努力。」（《與青年談中國文化》）這正是人與禽獸截然不同的所在。

「神就照著他的形像創造人，照著神的形像創造他們」

當然按照基督教的講法，人是按上帝形象創造。聖經提到：「神就照著他的形像創造人，照著神的形像創造他們；他創造了他們，有男有女。」（創世紀 1：27 和修本）人顯然跟動物不同，甚至獲上帝特別眷顧。大衛王就曾問上帝：「人算甚麼，你竟顧念他！世人算甚麼，你竟眷顧他！」（詩篇 8：4）他指上帝讓人有尊貴身份，「你使他比神（天使）。微小一點，賜他榮耀尊貴為冠冕。你派他管理你手所造的，使萬物，就是一切的牛羊、田野的牲畜、空中的鳥、海裏的魚，凡游在水裏的，都服在他的腳下。」（詩篇 8：5-8）

聖經中，亦有記載人並不是比動物高尚

但聖經中，亦有記載人並不是比動物高尚。傳道書作者就說：「為世人的緣故，神考驗他們，讓他們看見自己不過像走獸一樣。」（傳道書3：18）他反指：「因為世人遭遇的，走獸也遭遇，所遭遇的都一樣：這個怎樣死，那個也怎樣死，他們都有一樣的氣息。人不能強於走獸，全是虛空；都歸一處，都是出於塵土，也都歸於塵土。 」（傳道書3：19-20）上帝亦慨嘆：「人心比萬物都詭詐，壞到極處，誰能識透呢？ 」（耶利米書7：19）可拉後裔亦寫詩提醒世人：「人在尊貴中而不醒悟，就如死亡的畜類一樣。」（詩篇 49：20）

我們現在不時聽到別人動輒就罵人：「違反人道」、「禽獸不如」、「泯滅人性」⋯⋯問題是指罵者是否仍記得：人其實有上帝尊貴的形像？他們是否仍保存與生俱來的那份仁義之心？他們在生活中的行事為人有多少符合了仁義禮智呢？願我們省察共勉。